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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装备配上《真龙主宰》的你简直完美

2019-11-07 作者: admin 来源:网络 整理:游戏131(www.youxi131.com)

最小说的《岁月仍会捕食你》,求一和二章

梦见与人捆绑跳伞,但开伞绳不在我手中。

01

在节目组中是没办法跟外界联系的,这一点,邵风源很早就告诉了陈初。陈初想,大概也是因此,邵风源才敢把她骗来这栋房子里,并且千瞒万隐把其他选手的阵容藏住了。她又想,自己应该早发现不对的——当初她都答应了邵风源,而邵风源这个老油条,居然第二天就迅速整理了一份保密协议和节目合同要她签。
因为不知道约去哪,那天他们又约在了学校附近的酒吧。
那条街游人如织,巨大的客流量和经济效应让这里被改造一新,任何一家老铺子都不存在了。以前能去屋檐的酒吧是一个师姐开的。后来听闻师姐出了岔子,那家酒吧被别人收了改造,屋顶就再上不去了。邵风源一路上还有点心里挣扎,觉得自己这么搞会不会节目上被两个当事人爆短最后掀翻节目。当他挤地铁到目的地,非常忧伤地讨好陈初:“就知道你念旧,还非得来这个地方见。可是你看啊,这都已经面目全非了。”
陈初只是轻巧地翻了个白眼:“选这里,只是因为方圆两公里不适合停车,断了你的后路,今天就不能说‘要开车’不喝了。”她自说自话,还想彰显她那点小狡猾,“人生第一次跟你签合约,你做甲方还想不陪酒?那我也太不大牌了。”
然后邵风源就没了挣扎。
他们选的店在师姐酒吧的对面。邵风源知道自己不得不死,一进来爽爽快快喝了两shot的Tequila,趁脑子发晕之前,他先让陈初签了字,随后趁着陈初发呆的间隙不断交代。比如“编剧法你懂得很,做节目也是一个理”“先塑造人物可爱的一面,后来往死里害人观众也会有认同感”“没矛盾的时候你就挑起矛盾,懂吧,往死里演,大不了节目播完了以后我上网给你写匿名贴爆料澄清”,他大概是喝醉了,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几个“往死里”。陈初笑得咯咯咯的,好像满不在乎。有几个瞬间,他真的觉得他还跟四五年前一样,对人生的理解就是——在这种灯光气氛下看见的姑娘,不是故作姿态就是真的没心没肺。而那么多人都以为她是第二种。邵风源咬了咬牙,咽下酒气,有点想问她,为什么答应?
但他才不会问呢。
好不容易从以前的跟组小弟好不容易混到故事组的组长,人生的重头几乎在此一举。而他们这类人都清晰地知道,如果这个角色只是一个配角,就不要放太多感情在里面了。主角个性化,配角类型化,这是条铁律。
说到这个,邵风源就想起,曾经有一次他们讨论起写作的种种铁律,说这都是人类思维模式缺陷引起的。人不可能接受太多重点,不可能接受几种思维价值在同一个故事里,人们谩骂的“中心思想”教育,其实还真是有意义的。嗅觉敏感的读者就像侦探在追踪元凶与动机,而另一部分没跟上的只能看着漫天绚烂陶醉。藏得多深的作者都是有意图的,哪怕冷漠深藏如海明威,冰山理论,可是那又怎样?就算是不动声色侧写,不加入直观情绪去直接影响读者,但是那也只是一个“让读者以为自己没被影响”的服务罢了。每一个作者都知道自己的意图,于是每一个作者都是骗子。
越成功的作者,越是心照不宣的骗子。
那一天大概是四年前,他们大四,还是那种各凭冲动和蓬勃感情写作的年纪。那会儿陈初已经在一些时尚杂志连载小说了。而他邵风源只是个呆学生。但他完全不想看她的文章,那是那种不懂怎么接近女色的傻男人的做法——先读作品,然后套近乎。他就是跟她喝酒看电影,从不管她的观点,然后滔滔不绝地讲自己的论调。他们那会儿去人艺看《推销员之死》。回程的公车上邵风源唾沫横飞地说着新看来的一些技巧,而陈初说着骗子理论。
邵风源觉得那是对的,他之所以认定自己能在这个瞎编滥造的世界活得风生水起,就因为他很会骗人,也很爱骗人:“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更清楚了——”他顿了顿,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开始幻想未来,“故事可以是任何事,但是讲故事的技巧就是毒品上瘾程度的秘方。越是好的技巧,就越让人不会起‘抗体’。对吧?这太好了。我有时候想,故事就是高于一切的,你想想,人类需要音乐、需要画面,但是任何被记住的音乐和画面都有一个核心的、隐藏的故事。为什么是故事?为什么不是别的?因为这也是人类的基础需求。”
但陈初就忽然说:“我觉得我以后没法写下去。”
“哈?”他不知道哪不对。
“记忆消耗完以后, 哪怕我想去骗人,可我就是不行。”
“你都写了那么多小说——”
话剩半句,被一个急刹车给噎了回去。陈初差点从高处甩下来,车上一片怨声载道,就像不同圈里的异种小动物被摔倒了一起,立马各自嚷嚷着回营。邵风源习惯性地向前一挡,就像他对任何一个女人一样,还以为接下来就是人家的硬下巴啃在他的胸肌上,他低头啊对方抬眼啊什么的。但陈初握着把手的手就像粘了万能胶,她甩到了他身前,又被惯性送了回去。他心里空叹了一声,这个叫陈初的女人啊。
大概就是那时候,她被他莫名其妙地归到“红颜”那一类里,也懒得再尝试跨界了。
于是他原本准备好的一句“鬼扯淡”也没能喊出来——他就是笃定,每个人都有表演欲,并且每个人都会撒谎。但那时候他就想先回去找找她的小说,读一下吧,反正他也不想跟她搞暧昧了。邵风源的定律就是,追女人就不要搞懂她的心,但是真当朋友,还是……要了解对方有没有才华的。
他放弃自己的嘴贱,一手挡开后面挤过来的五大三粗的汉子,试着真想出一个方法:“要么就先去自己经历一遍,或者……演一演试试。我们被老蒋拉去火车站你记得吧,要我们跟陌生人套话,了解他的人生,但不能暴露自己的任何细节。老师都说这是这行基础技能了,你就再加一条,你真实地扮演你想写的角色,那你写起来就不觉得是骗人了吧?”
她思索了几秒。
公车颤颤巍巍地到站了。但是邵风源看着发呆的陈初,手在她眼前晃了晃。可她没反应。人流在往上挤,邵风源一时有点傻,他预备拽她下车的时候,陈初忽然一跃而起。
“鬼扯淡——”邵风源不知道陈初怎么把他的台词给抢了,不过他清晰地记得,车门似闸要将他们碾在中央了,陈初却拉着他轻盈地跳下公车,就像一条彩虹完好的飞过树荫,“舞台上才叫演,真实世界就叫作骗!”
车开走以后,她忽然恢复了她慢半拍的神色,眼睛也不再故意瞪得老大:“刚演了一句台词的戏,像不像?”
小儿科。以为大嗓门一点,就能从二货少女演成爽朗郡主了?
邵风源想。
但他还是点了点头:“还行。”
这是四年前了。邵风源想起三年前这一幕,有点明白她为什么会答应来这个节目了。前两年,他也听过一些关于她的传闻。比如有个师弟,曾非常忧伤地向他打听:“陈初师姐是不是真的去动物园工作了?”让他更吃惊的是,他口无遮拦地说出这是假话以后,那个师弟倒是开始事无巨细向他打听陈初的故事。
“她讲得好真啊,我真的以为她跟家里对着干去了动物园。”对方毫无愠色,眉毛愉悦地跳了跳,又心满意足地舒展开,“原来是小说家,讲起段子来简直以假乱真。”
什么鬼?
“也蛮有趣的。她有没有男朋友?”
什么鬼?
但是更让他觉得“什么鬼”的是,这个师弟脸似彦祖还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暖男,都没能拿下陈初。
清吧里一片凌乱,邵风源的脑子里,记忆和现实被穿针引线的联络起来。陈初头发长了。上大学的时候她活脱脱是个“乡巴佬”,现在不仅能看了,还能好好看看了。不过吧,女人变起来是很可怕的。上大学的女人几乎一个样子,到了自己都挣钱的时候,你就能轻易看出一个女人的价值观取向——有些相貌平平的女人使劲往优雅性感打扮,你才知道,你低估了那些曾经的普通女人,到底多么想被称赞“美”。
但陈初,就是比以前更精细些,她就像一个更加雕琢些的器皿,而不是一个华服加身的假偶人。
邵风源又丧心病狂脱口而出:“那个左……左乔小师弟,追过你,是不是?”
“邵风源啊邵风源。”陈初不知道又在演哪个类型的女人,她的声音陡然一变,非常聒噪,“你真是要死了是吧?怎么变得这么死三八哦?”
哦,原来她是模仿他最讨厌的那类死三八腔。
邵风源拍了拍自己脑门。光芒流转间,他浑浑噩噩,也就索性忘了一些事情——比如,问陈初:如果你在节目里遇见你最讨厌的人,你会怎样?……等等,你先记得协议里可写着,“在任何情况下”你都得完成自己的角色。

02

“Be better”别墅的二楼尽头,蒋代大大咧咧地走进“故事间”时,他抬头看见陈初和林馨正盘腿坐在地上等自己的那一轮。
他关上门。
那间房只有摄像机和显示器,是节目组隔离选手,单独录制一些“真实想法”的地方。墙上贴满了吸音棉,外面几乎听不到里面的声音。坐在那个空间下,他有一种被包裹的安全。
进门之前,蔡尚何告诉他,这个节目分门别类找来各种阶层的“be better”人群在一起。比如第一届,有个学艺术的女孩想转微生物学,当时,无人理解她的选择。后来她用一纸颜料吹画,模拟出各种真菌形态,来类比生命真正的艺术性时,整个节目组都呆了。那类女孩代表着高阶的“be better”,而他这种“从厨盲要学会厨艺”的设定,就活脱脱是节目组特地选的“草根阶级的be better”。对应到第一季,应该是那个“四十五岁,风韵犹存但是文化水平不高,为了缓解跟老公的阶级差异决定学会英语出国”的那个大妈。当然,蔡尚何倒不是为了精神上搞垮他,他只是非常神秘地总结:“按照定律,应该会保留一个精英,一个草根,一个有趣的。”
邵风源在监视器前盯着这个小子的脸,往显示器上输入了第一行字。这行字出现在蒋代旁边的显示器上。
——“本周最记忆深刻的事?”
“大概因为节目接近结束,所有人都变得不太一样。蔡尚何一定是个阴谋论,什么事都能被他联系起来。他又在跟我灌输——一切都是被设计好的。我觉得他是为了把我拉到他的阵营里,而且他跟三个女生关系很好。那天我们吃完饭在看电视,林馨和陈初去拿水的时候,蔡尚何就对楚欣欣说,你好漂亮。可着劲夸。后来又去木工房,看林馨做洋娃娃屋。估计也偷偷摸摸找陈初了吧。”他顿了顿,摆了摆手,“我不是想说他鸡贼,我现在就是特好奇,他那一票究竟要投给谁?”
邵风源想了想,敲敲打打出下一行。
——“目前的选手里你最讨厌谁?蔡尚何?”
“没有。他心眼多,但不讨厌。”
哦,最讨厌滥好人了。邵风源想着,又打下新一行。
——“这周你预计投票淘汰的人?原因?”
蒋代面对镜头,表情非常镇定,像是早就有了答案:“作女陈初呗。”
蒋代还有一段解释,不过电视里是没有放出来的。
蒋代扣上门,下一个就是陈初,然后是楚欣欣、蔡尚何,最后是林馨。邵风源当时端着盒饭坐在监控器前,跟饭盒里那根拽不出来的生菜作对。当楚欣欣说出目标是“陈初”以后,邵风源停下了筷子里的忙活,捏了一把冷汗。
五人三票,如今已经有两票了。而毫无疑问,蔡尚何肯定是会投陈初的。
当时老大说要加一个保进前三的林馨,整个故事组都崩溃了。邵风源一马当先揽下这个活,他的策略就是加入了“内定潘多拉”陈初,以保真正的“种子”,但是这还不够,一个人很容易被围攻剔除。他想了想,必须得安排第二组敌对势力,并且这组势力也不会跟陈初为伍。
邵风源大脑里闪过千万记忆线索和资料源,最后他想起一个人。
在四年前,倒是还没有EQ奇low这个说法,如果有,就一定给蔡尚何了。在邵风源的世界观里,世上无坏人,只不过是利益,和方式。但陈初就是一个“不能忍受愚蠢”的人。因为跟外校人合作一个短片,蔡尚何这个“社会演员”才闯入他们世界。其实蔡尚何倒也没有什么大事,他犯的禁忌,在男人眼里都不算什么——他同时对好几个女孩暗送秋波,不幸的是,其中两个是陈初的朋友。邵风源之所以欣赏他,在于他敢在剧组啃窝边草,并且一啃好多个。而陈初之所以讨厌他,是她觉得,他都是下狠手腕追些相貌平凡没经历过誓言的女孩。
他清晰地记得,陈初愤愤不平的原话:“这简直是利用女人的弱点!他好搞笑,我串了一下口供,他居然对每一个女孩都说——‘我是为了你才这么魂不守舍,我会继续为了你,永远为了你,哪怕没了灵魂’。”
邵风源毫不在乎这个梗。他因为篮球和闲暇等戏时的烟,跟蔡尚何成了铁哥们儿,那之后,他才听蔡尚何给出了真相:“她接受不了,大概因为那句话我也对她说过吧。”
从那一刻起,邵风源觉得蔡尚何是个有智商的贱人。
“那会儿就是过得没劲,挨个给所有女生都发了一遍。有些我从来没说过话,但是这句话的杀伤力,可比我想象中大得多。”蔡尚何一手投篮,那条弧线完美的坠入篮中,“我也没愧对这帮妹子啊,就是过了两年有人帮我送早餐、嘘寒问暖的日子,然后过了两年过街老鼠的日子。哈哈哈哈!”
显示器里的蔡尚何,比四年前微圆了一点,已经从瘦高个的少年变成了有一点壮且胡子拉碴的“大叔”了。邵风源和陈初都理解,他真还是有混江湖经验的典型——先从外观将自己包装。任谁看了这样的人,都觉得像是个不羁无束的艺术家,说不定能有个好剧本。但他徘徊于各种咖啡馆,忽悠各种制片人,但大多数时候,他只是成功地卖出个梗概就不了了之,成了业内有名的“定金杀手”。
但邵风源喜欢他,因为为了钱,他就会达到你的要求。
但是显示器里的蔡尚何不知道演了哪一出,非常卖力地演着:“楚欣欣。”
——“你不是跟她关系最好?”
“我只是足够了解她。没别的,我就是讨厌总算计别人的女人,这样的女人学多了东西也没用。”
采编室为了这句话都集体“哇塞”了出来,可见杀伤力之大,集体效果之好。于是场面变成了陈初与楚欣欣二比二平。摄影大哥转头向邵风源发来贺电:“这一期素材够多,感觉你可以给自己放个假从现在睡到节目播出,还不用一把一把地掉头发。”
但是邵风源一脸冷静地盯着显示器,他发现自己忽然有点开心,又有点难过。他难过在于,他其实没设定过最后到底要留下哪三个人,也就是说,他没想过“陈初”到底要留到哪一步。
就目前而言,她的作用基本达成了。
如今网上讨论,这个女人是个心狠手辣的心机婊,但是同时又是直言直语的直性子,她最可恨在于,从不同情别人。但她最可爱在于,她讨厌谁都先写在脸上,然后跟人家对着干,直到把对方干倒。这都是拜他所赐——她的软弱,无助,全部被剪掉了,她留着她刚强的一面,觉得这个女人才是他理想中的样子。
但他也有一丝兴奋,因为,到这一刻,他设计的这些角色和选手总算失控了,那些人好像都一个个活起来。比起不用他费力完善故事,他更兴奋在于这些人真的开始暴露自己了。
而最后一个进房间的是陈初的节目好友林馨。
灯光非常暗,林馨的样子邵风源已经非常熟悉。她是那种古典美人胚子,瓜子脸,杏仁眼,漂亮且高挑,并且一脸“没有脑子”的杀伤力。所以他按照面相给她打造成一个傻乎乎又心眼好的事儿妈,想增加她的内涵,以便保到最后。但从第三周开始,她潜心在木工房做娃娃屋开始,她的巧手和能力几乎也得到了一致惊叹。鬼知道她怎么会用纸粘土捏成类似岩石的样子,通过颜料反复叠层,加阴暗面和画上岩石孔,竟然做成逼真的庭院摆设,一样一样加在她做的那件洋娃娃屋。而且她好像还卖了个心机,每一回做的毛胚和细节虽然很多,却从让人想不出全貌。网上都在讨论,她做得好像就是这个“be better”别墅,但是细节却又有点不一样。
在那一刻,他觉得她已经开始在“传达”什么,可是他又说不清是什么。
开始了。
邵风源仍然往显示器上输入重复的问题。
——“这周你预计投票淘汰的人?原因?”
她抿了抿嘴唇。时间漫长。